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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温昔日情,大连晚报好暖心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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矛盾大叔一篇关于石灰石矿的随笔,引起晚报人的共鸣。约稿重温昔日情,大连晚报好暖心!

朋友跟我说了一句话。

往前眺望50年,没有什么不风轻云淡的。

再往前眺望50年,基本上就都烟消云散了。

那么,往后回望呢?

别说一百年,就是二十年,也会感慨复感慨。

老子说,“上善若水”,要我说,时间才是真正的“上善”,没有什么能抵御时间的力量,哪怕沧海和桑田!

就像我身边的石灰石矿,尚未百年,就将一座山变成了一片海。

这么说,好像我是个百岁老人。

好像陪伴了石灰石矿很久。

其实,我只是在20年前,和石灰石矿有过一次偶然的交集,算是“点头之交”吧!

20年前,我是大连晚报的首席经济记者,主要负责商业报道,石灰石矿不在我跑的线上。

石灰石矿是省直企业,不归地方管辖,又地处偏远的甘井子,那时,距离市内比石灰石矿还要近点的三道沟,都还是个远郊练车场,去练个车也须起早贪黑地往返折腾,心理上,石灰石矿离市内很遥远,此前我甚至没有听说过石灰石矿。

生产石灰的厂子,想想都能知道它的污染有多厉害。

虽然是20年前,但毕竟是新世纪了,市民的环保意识强烈了很多,有人向地方政府和环保局投诉。一位跑环保战线,正义感爆棚的老同事,写了篇曝光稿,应该是第一个捅这“老虎屁股”的记者!

毕竟是国企,环保是国家的事,污染也是国家的事,都是国家的事,中间没有个人私利,也都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矛盾,所见不同而已。所以,最终大家还是要坐下来谈的。

我就成了“和亲”的使者,从积极的角度再写篇报道。

“积极”,对!就是积极这两个字,让我与石灰石矿虽然只有一面之缘,却也情谊甚笃。

从报社去石灰石矿,要倒两遍公交车,心里竟有出差的感觉。

想起出发前领导的嘱托,说对方火气很大,心里多少有些忐忑,眼前似乎就是昭君出塞时的满目黄沙,“行人刁斗风沙暗,公主琵琶幽怨多。”

我就努力去搜寻积极的心态。

想到明朝堪称最有成就的辅弼大臣于谦的《石灰吟》,那不仅是励志诗,“千锤万凿”和“烈火焚烧”不就是石灰石矿的工作流程吗?

听上去,挺美的呀!

记得李白在《秋浦歌》里也写过炼矿的诗歌。

“炉火照天地,红星乱紫烟。”

李白的秋浦歌是写安徽贵池的,那里很美,若说污染是不是更严重,但在李白眼里却美成了“赧郎明月夜,歌曲动寒川。”

想起这些诗,污染大户的石灰石矿也就没那么可恶了。

再联想到南方的喀斯特地貌那鬼斧神工的钟乳石,也都是石灰石成分,我甚至对马上就要谋面的石灰石矿多了些好感,甚至多了些期待。

有时候,人还是要多些积极的心理暗示,挺起作用的。

我先去的是厂里办公区。

整洁干净,绿树成荫,门口居然还停放了一辆坦克。

我应该是个感性的人,对陌生环境十分敏感。记忆最深刻的是办公楼门口的那棵大松树,我还上前抱了抱,只抱住了一半,我估摸着得有百年树龄。

我心里在猜,这棵树怕是比石灰石矿还年长吧?

也许是我进门前的这些积极心态让对方感应到了。接待我的厂领导态度出奇的好,根本不是“冤家”上门的样子。

他甚至兴致高昂地给我讲了石灰石矿的历史。

让我惊讶的是,通过石灰石矿的历史让我对大连的历史也有了更清晰的认知。

石灰石矿因此在我心里有了份量,也有了情份。

石灰石矿是年,日本一个株式会社,中文名字叫振兴公司兴建的。

当年是为碱厂配套的厂子,现在还残留着两个厂之间的一条小铁路。后来我还专门去网上查了资料,有一种海水制碱法,就是用盐和石灰石制作的。

石灰石矿的兴建标志着日本人对大连开始实施整体规划。

大连这座城市很奇特,鸦片战争后就落入了俄国人手里。俄国人请来德国设计师对大连进行了最初的规划。

年日本人接手,日本人对大连是真下了功夫,不到5年时间,也就是年,大连人口就翻了一倍,突破了10万。

日本人对大连进行了商业和工业的整体规划。据说,这样的整体规划比日本国内城市还要早5年。

像中山广场,像当时取名浪速町的老天津街。

而从香炉礁到后盐则为工业区。

年到年基本完成大连商业区改造。年到日本投降进行了十几年的工业开发。

石灰石矿也可以说是大连工业的发端。

建国后,年石灰石矿归鞍钢,为共和国建设贡献更多。

厂里派车送我去矿上参观,路上车轮扬起的灰尘,前后相随的两车都难相见。放下芥蒂,双方说起话来也都变得实事求是,陪我同行的厂领导也承认,石灰这东西污染是大。

却也是颇多无奈,厂子一直在努力降噪降尘,可是,那时我国整体工业水准偏低,粗放开采,他们心里也难受,也着急!

只能舍小家顾大家了!

国家建设离不开石灰啊!石灰的用量实在是太大了。

那时对这句话还没有太多概念,直到现在,环目石灰石矿四周,新建起来的成片小区,哪一家哪一户的房子不是石灰和水泥堆起来的?

自春秋时起,我们就有了使用石灰的文献记载。

隋唐时就有了专门煅烧石灰石的石灰窑。

难怪,明朝于谦的《石灰吟》会写的那么生动!

当车停下来,灰尘散去,我看到了那个吓我一跳的大矿坑!

再次站到那个大矿坑上,已经是20年后的今天了。

我再次被石灰石矿吓了一跳。

十年前,因为儿子读高中,在华南附近买了房子,当时并不知道离石灰石矿那么近。

直到冬天感受到粉尘有些多时,才从邻居那里知道石灰石矿就在附近。

也许是因为和石灰石矿特殊的情份,我并没有感觉到来自石灰石矿的污染有那么的不堪,反而对新房子多了些亲切感!

半年前,家里人跟我说,家附近的石灰石矿要做商业开发了,原来的大矿坑注满了水,成为名副其实的湖。

说是开发前期没完全封闭,可以进去观光的。

很早就想去那里看看了,只是离家里的距离有点尴尬,开车去不值得,走着去又有点远,就一直搁置下来了。

周日午后搁下手里的事,咬咬牙去了趟石灰石矿。

原来进出矿区的门岗已经拆除了,门头高大如城墙,上面还残留着毛体草书,“开发矿业”四个大字,让我花费了至少五分钟时间才辨别出来。

门也是虚掩的,去矿坑的路上仍然覆盖着厚厚一层灰,依稀当年的样子。

这么一想,我脑子里迅速搜索出20年前来石灰石矿的样子。

灰尘散去,我站在吓我一跳的大矿坑上,第一次看到石灰石矿的全貌,四周的山被劈得壁立千仞,往下看是超过百米深的矿坑。站在上面看下面作业的卡车就像火柴盒,我有恐高症,我真的被吓到了。

这一转眼,20年过去了,石灰石矿废弃了,曾经吓到我的那个大矿坑,居然成了水深50多米的大湖。因为水太深,湖水湛蓝浩淼如海水。

我记得渤海的平均水深也就20米,这里的水深早已超过了渤海。

听来这里钓鱼的人说,这里的水是海水倒灌进来的。

所以,我心里已经开始叫它“北海”了。

我喜欢“北海”这个名字,没有特别的理由,只是觉得北海就是庄子笔下的“北冥”,神秘,沧桑。

很配岁月两个字。

岁月,改变山,也改变了海,最主要的是改变了人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。

很多事情,很难说好,也很难说坏。

就像没有20年前的那个矿坑,就没有眼前脚下的这片海。

20年后,这里又会是什么样呢?

据说这里要开发成超大的文旅项目,要建个上海悬崖深谷酒店。

其实沿着水上悬崖峭壁建成重庆洪崖洞也很不错。

看陪在我身边的儿子也已经25岁了,个子早已高过我一头。

面对“北海”,面对岁月,一声叹息!

眼前的沧桑巨变,不过是短短的20年啊!

弘一法师有句诗,“感慨沧桑变,天边极目时。”

我跟着诗句眺目远望,好像看到了20年后,来这里游乐的孩子们,根本就没人知道石灰石矿了。

若能目睹沧桑巨变,当个睿智的世纪老人,堪比弘一法师,其实,也不失为一个目标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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