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张脸
——读幽燕诗集《诗的*》《脸盲症》
(刊于《燕赵晚报》年12月6日)
文/青山雪儿
最初,应该是年5月,幽燕委托一位朋友把她的诗集《诗的*》交给我。幽燕是河北省近年来在诗歌创作上颇具实力、风格独特的诗人。在未翻阅这本书之前,我不知道,她的《故乡》比我的故乡更空阔,她的《春天》比我的春天更遥远,她的《红》比我的红更红,她走过的《小径》比我走过的小径更悠长。
透过《那些微小的事物》,诗人幽燕看见“那只被人类的恶行弄瞎眼睛的猫咪”,她说,“在雨夜又要怎样才能找到家门?”这首诗诉说出她对猫咪的同情、悲叹以及深深的忧虑,表达了对生命复杂的感情,以此推出了一个社会意义的问题。母亲节,是一个诗人不得不面对的节日。读过《母亲节写给逝去多年母亲》,我才知道,幽燕不满七岁就失去了母爱。她让我心疼。这些诗就像她真实的呼吸,就像她心底跳动的火焰,燃亮了寂静的时间。
清新、质朴、含蓄、忧伤的意境,是《诗的*》这本诗集在艺术上的突出特点,表现了诗人内心的孤寂与沉痛。
幽燕的第二本诗集《脸盲症》,诗的面部特征更明显了,尤其是隐藏在每个表象面孔背后的面孔,更真实,也更清晰。这本书的封面设计简洁、精致,那种单纯宁静的灰色调和半个朦胧的面孔,独自闪烁着一种奇异而神秘的幽暗之光。
幽燕在诗歌创作中,不满足于对现实图景的细微观察和如实描写,她从新的视角,新思维意向和新的语言词句结构中,找到自己独特的审美感悟。在《嘉年华》中,我没有看见丘比特的影子,却看见“摩天轮上,情侣们搭弓射箭/射中的,却不是最想要的那一个”。现代人的浪漫之外,可曾还是浪漫?穿着浪漫外衣的男人,难道只是一只黑色的布袋?还会装下多少爱慕虚荣的女人呢?
在《虚火》中,幽燕写道“我不该在拥堵的路上和别人争高下/不该在写字楼开窗搅动虚幻的泡沫/不该天黑时提着灯出去找你/熬夜写一首爱情的破诗/不该索求更多:美、佳酿和不属于我的视野/抱歉!这世俗的虚火,我还不能幸免”。这首诗表现了诗人真实的感情和对自身的批判反省,带有相当复杂而深刻的自警意味。她开始自我疗伤,加快情感节奏,且由重变轻。她沿着生活的传送带,在《跑步机》上飞奔,甚至都不想考虑奔跑的方向,只是体能训练而已。在奔跑中,她看见抽身而出的羊群。它们情愿退出更肥美更辽阔的草原,逃向未知的时光深处。由于她在《格子间》呆得太久,所以她对《两张皮》《高级灰》的贫乏与空洞有着更深刻地认识与理解。幽燕给“脸盲症”的意象蒙上了一层面纱,巧妙地还原她眼睛所看到的一切,包括那些在《空白》处凸显本真自我的精神病患者。隐匿在《脸盲症》背后的面孔为他人发明了另一张脸,并赋予“脸盲症”特殊的意义:“对这个世界恐惧迷茫/又充满一厢情愿的热情和信任。”
而时间,不正是穿行于我们身体之外的另一张脸吗?它毁灭一切又创造一切。这就是我对幽燕和她两本诗集的领悟。她的创作思想和自我反思的艺术方式,以及她独特的审美心理图式,使得她的诗穿透了世俗的罅隙,具有独立的个性和丰富的精神内涵,很值得细细品味,反复阅读。
附:《燕赵晚报》年12月6日
简介
青山雪儿(—),当代女诗人、作家。本名王红芳。现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。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。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。《河北小小说》特邀评论家。《衡水日报》《衡水晚报》专栏作家。《冀州诗词》副总编。衡水市作家协会儿童文学艺委会副主任。
王红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