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出生的人,曾记得居住在周山浜庆丰里老街坊的时候,大概也就是5岁的样子。看着母亲下班后到邻家大院的食堂里买粥,晚上灌在热水瓶子里,粥装了半瓶后再加半瓶热水,或者往瓶子里放一把米再灌满开水,然后用瓶盖子盖紧,捂一个晚上。
第二天早上起来再从瓶里倒出来当早饭吃,全家人每人一碗,那个碗里的粥就不是食堂里的样子了,而是清汤胱水,可怜的米粒开花漂在碗中间,喝入口中有一股淡淡的馊味。母亲说,在困难时期用有限的计划粮票到粮店买来的陈米是不够的。
父亲有一次兴冲冲地往家里带来半袋米糠煮粥,说是经批准后从米厂里买到的,因为厂里的工人师傅熟悉,在取米糠时做了一点“手脚”,同样分量的米糠含米屑就多一点。不管怎样,做父母的总是想办法让孩子吃饱喝好。
我记得母亲煮粥还是蛮讲究的,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搭配。春天煮菜粥,夏天煮绿豆粥,秋天煮百合粥,到了冬天就煮赤豆粥。特别是暑假里,孩子们在外面玩得满头大汗回家,母亲早已经把煮好的绿豆粥凉放在桌子上,又饥又渴的我捧起碗来咕噜咕噜地喝个精光,真是爽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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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的时候,喝粥也有不同的待遇。如果小孩子感冒发烧了,家长大人就会用糯米单独煮粥,再加上一小勺糖,那喝起来又香又甜。上世纪五十年代人生活在粮食短缺时代,生活水平有个基本温饱就不错了。
记得车站码头附近还设有不少粥摊,用两块木板架起来就可以摆上好几排粥碗,清一色白底青边的浅口碗。夏天是凉粥,冬天就在木桶里现卖现舀,木桶外面用棉套裹着保温。过路人驻足观看,或买上一碗喝了就跑。小孩有大人陪着坐在粥摊边的板凳上喝,条件好的也会加上一小叠花生米或者萝卜干,或半块腐乳。台角边放着的各色各样的下粥小菜碟子,看着也诱人。
现在喝粥已经不是稀奇的事情,元麦细粒在超市作为营养食品出售,有时候回南通乡下还特地让老乡给我煮元麦粥喝,那个感觉哇全是一种怀旧。
时间过得太快,一晃我已退休回家好几年,平时因为要控制血糖,白米粥也不能常喝。这次节假日到东山小聚,喝上农家大锅煮的白米粥就算过一把瘾吧。宋人诗云:“有客登临酒半酣,道人仍为扫烟岚。瘦筇更约风尘上,粥饭老同弥勒龛。”人生就是一碗粥,不同的时期,不同的喝法,不同的感受,喝着喝着就老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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